Dorolesia

Are we human, or are we dancers?

Dark Zero

Graves/Credence
电影《零号公寓》AU
第一人称预警

由于是电影AU所以私设如山,部长和Cre都在原有性格基础上进行了改动。《零号公寓》也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部电影,由年轻的Colin Firth主演。这文大概三更完结.....想提前知道结局的也可以去看看电影

期待各位的探讨和评论ww(^з^)

2月17日
布宜诺斯艾利斯

迷人的城市,异域风光与现代性兼具。从拥挤的车流里向上看,天空被高耸的建筑几何切割成破碎的诗行,却并不令人感到窒息,换作同是大都会的纽约则非得把人吸干不可。秩序混乱带来权力的真空,与某种尚未被新世纪文明染指的晦暗不明的混沌,吸引着携带秘密与罪恶穿越边境的异邦人。这将是我在这度过的第一个夜晚,值得庆幸没有司空见惯地被第一印象搞砸。

离开机场我直接奔赴目的地。一座殖民派风格旧公寓,旁边有个看起来相当穷途末路的艺术电影院。这里离目标建筑很近。来信里也说我应当住在这儿,不断地强调恰当的地点是如何机不可失。这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让我感到有些恼火,差点给那位掌权人一些格外莽撞的回复,不过随后他在电报里补充这里位于市中心,被交通枢纽环绕,又有难得的僻静,最宜供一位不耐寂寞却又特立独行的纽约客尽享阿根廷风情。总归算是于情于理的解释。

在前台处登记。负责接待的女士十分迷人,是人人都愿意在下午两点邀请她去喝一杯的粉红女郎。英语说得相当不错,皆因曾在纽约待过一段时日,目前和她的姊妹住在公寓里,前台接待的临时工作某种程度上可以抵消三分之一的住宿费。

即使是此刻,在这样放松而又随性的交谈里,我仍能感到一束异样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注视着我,职业的敏锐使我即使在相谈甚欢时也不会忽视这种直觉。

来自顶部。我不引人注目又迅速地抬头,攀至旋转扶梯的尽头,一个破碎的人影跌进视网膜中央。处于老旧的枝型吊灯的逆光之下依旧清晰可辨,那是一个少年。尽管超过五秒的观察后我便不情愿再冠他以这样的称号。对于这年纪来说他实在是诡异得很。剃得过分干净的锅盖头,20年代喜剧电影里的丑角也不屑于这种发型。目测超过五点八英尺的身型紧紧地瑟缩在乍一看十分考究却并不合身的衣着里。最令人皱眉的还是他的五官,他的面庞,看人的眼神,像个斯芬克斯的赝品。仿佛随时会跪下来摇尾乞怜,同时又有不可言说的能洞穿一切的阴郁。在这目光的注视下我竟有一瞬间感到自己的秘密无处遁形。

他似乎觉察到了我的目光,眼神接触时全身发颤了一下,很快地缩回房内。门关上了。“那是谁?” 我把钥匙揣进兜里,故作轻松地问起前台的女士。

“噢,那是克里登斯,小克里登斯。” 她眨了眨眼睛,这个话题让她不舒服了,然而在我鼓励性的乐于倾听的微笑里她还是轻声说了下去:“可怜的孩子。被他那去世的母亲折磨得精神衰弱。现在他继承了这座公寓,还有旁边那家电影院。不过平时的收租工作都是我来做,让他去接触外面的人,即使是楼里的各色租户,都太困难了。”

她的眼眶逐渐泛红,如此不谙世事的女孩。我柔声地抚慰了她,恰如其分地赞扬她的恪尽职守,同时脑中开始畅想那个男孩和此处曾经悲惨的往事。黑暗与不幸于我而言正如腐肉之于虫豸,某种程度上我的全部生活亦是仰赖其而存在。走出电梯,站在房门前,隔壁的门牌暂时俘获了我的目光。克里登斯•拜尔本,我在唇舌和心尖咀嚼这个名字。

2月21日

最初我过了几天清闲日子。这和此前任何一次都不相似,无需争分夺秒,没有箭在弦上的压迫。电报不间断地发来,除了要求我保持良好状态之外没有提及更多具体内容。无论如何我是在这住下了,在某一天去卖花人那拿了该有的什计。哦,这倒让我回想起了那天的场景,抱着盆栽和法棍走进电梯的时候遇到了斯卡曼德先生,据说他是个伦敦的动植物学家,不然也没法解释出于何种缘故他坚持想帮我鉴定这盆万年青的产地。真好奇他知道那堆十分温馨的家居用品下都是些什么玩意时会有什么样的神情。多数都是这类琐屑的日常小事。倒是很新鲜的体验,或许这就是租赁公寓而非旅馆的好处,人人都有点互相打听的闲暇和柔情。

我像个真正的观光客了。不需要先开枪的那种。这些天我偶尔会在街上逛逛,更多还是在屋子里待着。当节奏不那么紧绷的时候,观察人类是件让人颇有兴致的事。尤其是在我隔壁的那一位。

克雷登斯的确不怎么出门,他像一株不断进行光合作用的植物,孤独地生长在狭小的空间里。若有人上前惊扰,便立即把叶瓣合拢起来。傍晚我能在露台上看到他,小桌前摆着波本,无声地独酌。风吹起刘海,这时他看起来放松而平静;有时他也会突然地惊惧不安,像被回忆扼住喉咙,痛苦地紧攥栏杆,仿佛下一秒就决心跳下去。但每一次他都收回了手。有时他发现我注视的目光,便像只安哥拉兔跳进草丛里那样回到房里去。

我们真正有所接触是在22号。那天结束午饭我正准备回房,听到隔壁传来一阵不易觉察的响动。门虚掩着,或许是锁头松动的缘故,我走进去,穿过虚无的门廊,正厅内电视屏幕播放着黑白电影,那个微小的身影蜷缩在沙发上,正看得入神。

我无声无息地陪着他观摩了一会,当睡眼惺忪的罗伯特•米彻姆伸出爱与恨的双手时,我和他念出了同一句台词。

沙发上的年轻人终于受了惊吓似的转过头来,他屏住呼吸,紧紧地看了我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去,仿佛要在那堆针织毯上寻求庇护。“您,您不该出现在这,”他断断续续地挤出音节,完成这句话似乎用尽他所有的力气:“——这里是我的房间。”

“是的,我很抱歉,My Landlord。” 我向他行了个虚拟的脱帽礼,满意地瞥见那苍白的脸浮起一阵猩红。“都是门的缘故。门锁坏了,您可真应该去做一幅新的。对于独居的年轻人来说门坏了终归是件相当不放心的事。” 我向他走进一步,双手始终搁在背后,调整出该死的交朋友的笑容,我厌恶它但我知道这每次都会奏效。果然克雷登斯放松了下来,他依旧绞着双手,但脚已经触在了地毯上。

“听到声音我就进来了.......请原谅我。米彻姆是最伟大的黑白电影明星。《猎人之夜》是一部绝佳之作,即使在六十年代也大放异彩,不是么。”

一阵沉默,在我以为它永远不会被打破的时候。纤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仿佛一掐就断。“我很......喜欢它。但劳顿先生......这部电影在当年并没有这样受欢迎。” 他怯怯地纠正我。

我找到了话题的突破口。谈起电影,克雷登斯就显得没有那么拘谨了,他甚至向我展示了房间里的电影收藏,满墙的海报。尽管更多时候他仍甘于默不作声,但与这样一位害羞的年轻人共处一桌已经相当不可思议。他甚至接过了我为他泡的伯爵茶。

冰面逐渐融化,他说得多了起来。从法国新浪潮说到新好莱坞,德国电影运动是他比较了解的部分,法斯宾德是他最爱的导演。而我只是专注地听着,用自己半调子的电影史知识应和,时不时引领和大加赞叹,便足以促使谈话进行下去。逐渐话题涉猎到了别的方面,他谈起这栋公寓,和他拥有的那家电影院。他叹息如今不稳定的环境和电影艺术性的逐渐消亡。

“电影院被征用来做政治活动,没有人愿意在这里看电影。” 他尝了一口茶,看上去有点伤感。

“在纽约估计会好点。所以现在还好么?”

他摇了摇头:“自从妈妈去世之后,就不太好。公寓租给大家,也是因为电影院经营得不好。还有别的,以前还发生了别的事——” 他骤然噤口,一丝忧郁的阴影掠过他的面庞。刹那他不再说话,仿佛又回到初见时那般诡异。

见此情境我便起身告别。这不是一场双向的完美谈话,却让人感到愉悦,一种奇异的尽在掌控又全然无知的愉悦。我不由得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两天后,一封米色的信笺静静地躺在我的门前。上面写着拜尔本影院周六的私人邀请,署名处签着克雷登斯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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