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rolesia

Are we human, or are we dancers?

【Gradence】Writing On The Wall 01

天才捕手AU
编辑Graves/作者Credence
大概是写过的与原著时代最接近的AU了

依旧冗长不知所云文风。
会有后续会有后续
产点不好吃的粮

顺带这部电影好棒啊朋友们吃安利吗






“ 吻我。”

勾画出最后一条红线,注下最后一句批语。两天两夜是日历簿上转瞬即逝的星火,却也是与眼皮和充血神经组织之间的战争。帕西瓦尔•格雷夫斯终于从桌上连篇案牍里抬起头,他犹豫半晌,还是把最磕磕碰碰词不达意的几张手稿揉成纸团,推开它们,像一个冷心的情人推开那些不够讨巧的吻。随后便将重心全然交付给宽厚的扶手椅,望向窗外,在烟雾缭绕与朦然水汽中,纽约的春天已经抽芽了。

这依旧是那个闪闪发亮的黄金时代。即使已渐逐尾声,未来那场近乎灭顶的灾难在此刻依旧没有一丝一毫有损她的姿容。从曼哈顿到长岛,车流依旧不眠,欢淌的爵士依旧是这位明眸善睐的女神最合乎时宜的桂冠。这也是出版业最好的时期。那些忧郁又仪表堂堂的年轻人点燃了美国的激情。

然而MACUSA与这一切似乎无缘。格雷夫斯点燃一支万宝路,窗外斯克里伯纳的阴影似乎又倾泻而下包围了他。他不禁冷冷哼笑,任何一个遇到司各特的出版社都会名声大噪,享誉四方。谁能说这不是时机的捉弄与巧妙馈赠,否则即使目光炯炯的雅典娜亦不能解释一个曾经如日中天的出版社何以面临现今坎坷的命运。格雷夫斯并不出身官宦,在旧欧洲时曾有不错的家业,但在踏上甲板的那一刻便一切清零。他是战后首批新移民,爱尔兰沸腾的血液没让他在布鲁克林拾得什么好果子,倒是自小的读书习惯与独到品位帮了大忙。长岛的塞拉菲娜赏识他,有意牵线,不出三四年他便混上了伊法莫尼的副主编一职。可憾造化弄人,与黑帮对垒的口舌之争断送了出版社的未来。枪口堵上女士的额头,命运连同木门在格雷夫斯面前重重地关上。

他为此负债累累,被追杀,被菲林围追堵截,甚至一度面临牢狱阴影。最终他还是挺了过来,带着仅有的残将,逃离那群狂野的摩登大楼,最终在密集拥挤的移民区扎了根。为了纪念那位殒命的女士,重组后的出版社更名为MACUSA。

不算漫长的惊险历史,却也不过是纽约众多险象环生里渺小的一页。和原先口味严肃的伊法莫尼不同,残存下来的MACUSA更多针对小册子的出版与印刷,那种供家庭主妇和码头工人在闲暇时为之尖叫或大笑的消遣读物,充满血腥惊悚的都市传说和不入流的情爱故事。他解下腰间的皮带,用唇舌鞭笞那个女孩,把她摁在地上,狂风骤雨地呐喊。“服从我!” 这类手工业生产者对萨德式对话与情节的拙劣模仿格雷夫斯看了总会皱起眉头。但乔伊斯和亨利詹姆斯都已不够时兴,生存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情。






这就是当雅各布摁响摇铃,并通知门前有一位新访客时,格雷夫斯的神色为何会这般讶异的缘故。将近四点半,下班时间,没有哪个作者会选择这样不巧的时刻前来拜访,这很大几率意味着几年的心血可能被急着赶地铁的编辑们打入冷宫。但格雷夫斯不会这么做,此前正是出于潜心的伺机和漫长的等待才出版了几本口碑与销量都不错的书,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当来者真正坐在面前,格雷夫斯才隐隐感到失望。“打扰了,格雷夫斯先生。”男孩嗫着,两手像那些清教徒儿童一样紧紧地箍在膝盖上,似乎格雷夫斯不下令他便不能动似的。他的装束怎么看都应该出现在那些最虔诚的教堂,雄心勃勃的天才在展示自己的作品时或许会紧张忐忑,但不会有这样瑟缩的卑微模样。“......在电话里我有预约的。”

“我看看。” 格雷夫斯戴上眼镜,他实在等不及对方断续的话语,便在电话簿上那团连绵不绝的花体字里找了起来。不费功夫,他记得那通电话花了他五分钟四十秒的功夫。“克雷登斯,你是克雷登斯•拜尔本?” 在对方近乎一闪而过的点头应允里他继续说道:“我记得你的委托人是纽特•斯卡曼德?”

“是的,先生。纽特在离开前托我给您他的书。” 男孩终于给出除了点头摇头之外的反应,再这样缄默下去格雷夫斯真忧心他会因被拘谨绞紧脖颈而窒息昏倒。他接过男孩递来的书稿。在书页间他想起来了。纽特•斯卡曼德,按忒修斯的描述就是“家里那个沉溺于古怪生物研究的弟弟”。他和这位绅士有过几面之缘,学识出身的差异无法阻止他们相谈甚欢。战争爆发,忒修斯走上战场,他来到美国。遥远的音讯并未完全阻断这份友谊,甚至在格雷夫斯身陷囹圄时还是忒修斯出手相助的呢。两个月前前忒修斯给他打开的电报中提及胞弟纽特准备前来纽约,没想到这么快那个年轻人便要启程归国了。

他蹙眉翻着书页,毫无怜意地让它们彼此撞击出刺耳的声响。在克雷登斯看来这会是某种挑三拣四的刻薄预兆,足以让他近乎惶恐地昏阙过去,然而这只是格雷夫斯的一贯行事的风格罢了。书稿不算厚,却令人大皱眉头。这位剑桥的年轻才俊在书里塞满不计其数的晦涩生物学术语,以及从非洲巫术中的神鸟祭祀到古印度神话传说里独有的惑人造物,百科全书式的矩阵条目书写足以让读者忘却其奇幻小说的本质,经过公学教育锻造的冗长的优美文法更是令人云里雾里。格雷夫斯阖上书稿,轻轻叹了口气。

“写信告诉你的朋友。” 他把书稿推回给克雷登斯,开始盘算怎么向忒修斯具体描述此事。纽特•斯卡曼德或许想搭建一部属于流行读物的巴比伦。但遗憾的是,这是20年代,美国人不会想要阅读比爵士乐更轻的东西。“或许他可以去斯克里伯纳碰碰运气。”

不等克雷登斯回应他便收回目光,继续为今日工作收尾。这已经是很清楚的逐客令了。然而抬头时克雷登斯湿润的双眼还是给他吓了一跳。他仔细阅读一篇1500字的黑帮短篇并逐字逐句地写上二次批注(这还是他五周之内看过最好的一篇了),期间克雷登斯一直近乎无声地坐着,以没有变动的受训姿态钉在那并不舒服并即将散架的椅子上,多年前维多利亚时期那些因手淫被学监恫吓严惩的孤苦少年也一定是这样如出一辙。

男孩颔首的姿态倒是异常丰美,一如剜颈的天鹅。盯着久了,格雷夫斯蓦地收回目光。他递给对方一支香烟,迟迟没有回应后才发觉其实并不合适。算了。他在心中叹道。“如果你有什么稿子,也是可以拿过来的。” 他撕下便笺,格雷夫斯先生的联系方式,MACUSA的地址和电话。他几乎每周都要把它们重复上百次,即使生厌也自然不会出错。

“最后那个是我的私人地址。周末出版社不开放,你也可以到这来找我。”



一周的工作终归告罄。结束了在铃声和电报里无休止的周旋,格雷夫斯收好书稿走出办公室,和奎妮雅各布这对爱情鸟道了晚安。他的礼拜五之夜没有觥筹交错的酒会和最新上映的电影,所幸家中还有热水浴等着他。殖民地风格的公寓,微小谨慎,却承载过多的移民,西西里岛女房东的浑厚的嗓门日益把神经打磨得更为粗厚。所幸他总能安慰自己这就是生活。格雷夫斯扎进床里,剥下的衬衣还塞在公共盥洗室的一角。即使是一场随时会被惊醒的酣眠,也足以让他将这一切都暂时卸去。

第二天格雷夫斯是在水流声里醒来的。当他清醒过来,浴缸里溢出的水已经漫过脚踝,头顶咚咚的脚步声和意大利方言的咒骂都在提醒他大难将至。然而待他鼓足勇气打开门,映入眼里的却是一部书稿,早于任何争执,辱骂和关于破坏公共财产的纠缠,呈现被濡湿和揉捏的状态,静静地厚重地躺在他的面前。

TBC

注1:斯克里伯纳,曾发掘菲兹杰拉德和海明威的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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