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rolesia

Are we human, or are we dancers?

【云次方/龙嘎】海水倒灌 01

大学……校园文(?)
清汤寡水得不敢说是abo
ooc/充满不科学私设预警
他们如此real以至于我下笔惶恐





“for the world's full of weeping that you can't understand.”



还剩一个角色。

毕业大戏定角的顺畅到了这成功地阻了塞。已经挑好的Mark Maureen Mimi们顺当地摆好等待的姿态。剩下的同学们零散地围成一圈,各个神色含混,探究的眼线时不时往他郑云龙身上牵。

男同学们满脸莫测却又齐齐哑火。

对面倒是有几个女孩儿,窸窣地咬着耳朵,有点攒动的意味,只可惜性别不对。

直男,哦不对,应该说直男B们一个个都包袱太重。郑云龙心想,他不止一次听老师们开玩笑似地吐槽这届北舞Beta含量超标。虽然往届看来Alpha与Omega从人数上来说算是少数派,不过好歹还算占据了些许可观的比例,到了他们入学却是断崖式下跌,以至于他们班经历了上下几次专业流转后只剩郑云龙这一株独苗,让他每逢各类定角日便体会到独自在风中瑟瑟的凄凉滋味。

虽然今夕不同往日,在科技和观念的革新下,第二性征不再意味着与生俱来的福佑或是诅咒,无论性别怎样排列组合,人人都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有些惯例又似乎常常根深蒂固,在某些领域仍被荷尔蒙支配,譬如舞蹈、音乐和戏剧,虽然Beta们同样能在此间来去自如并做出佳绩,但对“完美”的期待却永恒且一厢情愿地流溢在天赐的灵韵中。

他叹息,接下来的相关联想不可遏止地令心跳加速。但他克制着,不让目光横冲直撞地四处撒网。

然而终归慢了一步。阿云嘎举起了手,正如每逢周围有人身陷两难,他总能救场。

阿云嘎接下了安琪。

一片和颜悦色的氛围里,鼓噪的心获得了欢愉的平静。但言说划出的弧度仍像砸落在绷紧的弦上,颤得万声轰鸣。

他怔着,不由地去逐那缩回袖管里的指尖,阿云嘎觉察到了,偏过头看他,眼角微微划起浆,像瞅着追得过于急切、不慎落入花丛的孩子。

他住进了蝴蝶的眼睛里。



老师同学对这样的安排有多放心,郑云龙就有多不安。

Alpha和Omega们在现代社会建立早期时被视为毫无自我约束力。然而,感谢诸类抑制剂的发明,发情期的规律化和系统演艺训练机制的建立,TA们将原本在日常生活中的劣势彻底翻转,过度的敏感成为强大的感知能力,信息素的灵活使用甚至成为营造观众浸没感的制胜法宝。

如今Omega也能在受到气息训练的情况下与Alpha在舞台上开展对峙,甚至往往能因为自我滋养与控制技艺更胜一筹从而能巧妙地压倒对方。过去两个性别极点在相逢时往往会引发对生理紊乱的忧虑,但放在当下,那叫缺乏生理知识和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不过某些共识也依旧存在,比如Beta演员,若非认同自身业务能力过硬,便不会与极点性别的演员合作过于强调冲突与爆发力的对手戏;比如第一性别之间的壁垒始终顽固地存在着;再比如,出于各种内外部因素与演员自身的不谨慎,戏台上的发情事故并未绝迹。

这便是为何第二性征仍然是排戏所要顾虑的重点。然而当看到阿云嘎举手,从同学到老师都不约地松了一口气。虽是Beta,但要和郑云龙这样气息相当外露的Alpha配合默契且愉快,或许只有品学兼优的班长兼他的舍友阿云嘎能胜任了。

然而这便是愁云惨淡之所在。

这是一枚嚼了快四年的苦橄榄。


郑云龙一开始没有嗅出阿云嘎的味道。

他只是在开学前得知自己有个内蒙古来的室友。报到第一天他在宿舍期待得摩拳擦掌,鼻尖已然嗅到祖国异域天高地阔的气息。他承认那时多少带了些地域的刻板印象,就像南方人总觉得青岛男生不是啤酒味就是爆烤生蚝味。然而门一打开,那个细瘦的男孩踱了进来,将羽绒穿出了削骨的凉意,面庞白得像冰河下的温度,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瞅了他们一眼算是招呼。

空气里什么也没有,倒像棉里吃了根铁钉。舍友B和他嘀咕,好非主流。然而凭借专业的名列前茅,这个叫阿云嘎的男孩成为了班长。天还未泛白他就出门练功跑步,零度的冷水也敢哗哗地直接往捂了一夜的热脸上浇。

郑云龙一开始也不大待见阿云嘎。他总是显得很忙,忙着疏离,忙着融入,忙着用功。在形体课都摆不大好基础姿势的郑云龙眼里这是另一次元的物种。他也投其所好地写下人际交往的灰线,用零星的日常寒暄为原本的高谈阔论画地为牢。即使知道对方不大说话只是因为汉语不好。

然而这种状态彻底支离破碎的时刻太记忆犹新。

那是某个灰蒙得令人发怵的午后。郑云龙淌着汗回到宿舍,一手在包里摸索着钥匙,初霾呛出的咳嗽让人喘不过气。通常这时宿舍都空无一人,舍友B最近勾搭上外院的妹子,而好学的班长想必更不可能浪费周末时光。

还未推开门他却感到彻头彻尾的不对劲。

空气里有点太香了。香得却很隐秘,未加注意便不能辨出分毫,然而一旦觉察便无孔不入。植物根茎里湿漉漉的水汽,不算刺激性却十分之蛊人。打完篮球后通彻得淋漓的感官更是将这种触感无限放大,一阵通往天灵盖的晕眩挟持了他的五脏六腑。他强忍着不断上涌的迷乱把宿舍锁上,惶恐地四处蹑行起来。

最后他停在流淌水声的浴室门口。

郑云龙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时颤抖不已,喉咙吞他半个音。

...an......班长?

在无数的赌咒和打着哆嗦的发誓后门开了。他看见阿云嘎浑身湿透地坐在花洒下,臂膀紧紧遮住眼睛,防卫得密不透风,然而姿态本身却已暴露出祈求的悖论。绵密的青草味是一场被点燃的战役,瞬间爆破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草原湿润的露水气息席卷骨血。没有天高海阔,倒是阴沉而湿冷。像终于打开受潮的柜子时,遗留的雨季迎面击来的那记耳光。

饶是郑云龙这样没有经验的年轻Alpha,此前为数不多的心跳时刻也止于落在额上的亲吻,也明白了当下意味着怎样一种情况。然而当他稍微清醒一点时,发现自己已然重重跌坐在地上,脊骨很疼,咸得眼眶泛红泪流不止。眼皮打颤,展开又合拢。对方粗重的呼吸声里咬着脆弱的不甘。

郑云龙全身抖得快把牙剁碎了,但还是强行拽回所有断线的理智。他憋烧了脸,一边控制不住地落泪,一边咬牙站起来强行后退。

你别怕,你等我。落锁一刹,他被自己的气震丹田吓到。

要是下周小测也能维持这种中气就好了。他一边跑一边脑子乱糟糟。

似乎十来年人生中最难熬的半小时。郑云龙顶着一头乱发和肿掉的双眼,漫游了两个操场之长才找到一个勉强有货的抑制剂贩售机。无视路过同学满脸的惊恐借了零钱,内心biang了无数次学校的硬件设施外加狠踹了一脚,贩卖机方可颤颤巍巍地吐出两管抑制剂。各配一份,彻底给自己制冷之后飞奔回宿舍,好不容易赶在了阿云嘎彻底失控之前。

惊魂一场。事后漫长的发烧不可避免。最终,度过一个旖旎周末外加代掉两节大课的舍友B回到宿舍,感觉世界翻天覆地。没怎么见过正脸的班长从被窝里钻出半个脑袋,腼腆地向他打招呼,嘴角微漾晃眼得有点过分。而平日里的青岛暴躁龙在一旁偃旗息鼓地煮水泡药,捏着鼻子,叼着包装袋朝他敷衍地挥了下手。

自那以后,阿云嘎似乎变了,或者说他展露了性格里某些在初始就隐匿的部分。可爱得惊人。大家都觉得是到了学期中的缘故,汉语进步了,也玩开了,正如在校刊上那些终于融入集体的少数民族同学。同时,顶着信息素乱跑,给Omega同学造成惊吓,郑云龙闷头吃了一嘴辅导员批评警告。

无论如何,看上去高冷的内蒙舍友开始搭理他了。他一脸反省地点头,咬着嘴却遮不住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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